“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在古人眼里三月的扬州会格外的漂亮。我作为一个现代人来讲,自是不必等到三月再启程,要充分享用现代科技带来的便利,买张机票,在2018年的最后一天,来到了扬州市。
和我同路的,是好友若泉。也可以说是他邀请我参加的这次扬州行。我俩都弹吉他,相互欣赏,一直说着有机会一起做个演奏会,掐指一算,子丑寅卯,元旦就好。于是有了这次即说即走又并不仓促的简短之旅。
我是在2015年结识若泉的,坐标成都,我的工作室。三月的成都也是烟雨的成都,时不时的就下点雨飘点雾霾啥的,走在户外,除了呼吸不太顺畅以外,也没啥不好的了。要是有幸住到比较高的楼层,一眼望向窗外,也是会看到云雾缭绕的景色,再加之自身平原的地貌特征,麻雀舍瓦一览无余,竟有种想隔着玻璃指点江山的欲望。我们暂不去深究这雾的来头,光看表面,算是可以拿得出手的城市风光。在学校,老师们从小就教导我们,看事物要学会看清事物的表面。
在这么个风和日丽的傍晚,我很有雅兴的在下班时间没有按时下班,继续在琴室弹拨着吉他。“咚咚咚”一声敲门声响起,来客人了。推开大门,就看到了我们这位若泉兄,个子高高大大,有点微胖,一身运动套装,我估计是家住附近刚吃完晚饭在家闲着没事出来散步的那类人。就简单同他聊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内容,想早点打发了事。不料他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那行吧,既然语言不能带来刺激,我就动用手中的武器,以吉他来个武力征服。
一首曲子下来,我倒也还发挥得不错,应该得到了他的认可,就附带把吉他交付到他手中,“要不,你也来一曲?”只见他稳稳的接住了琴,擦了擦指板,搓了搓双手,开始了弹奏。我听完他的弹奏,愣是顿了一会儿。他弹得非常连贯,节奏把控得当,对曲子也有自己的理解。我有点刮目相看,同时在内心提醒自己,应当收敛收敛,不要咄咄逼人。我带着审视的眼光又重新的打量了他一番,这小子虽不是那种骨骼奇特,天生习武的料,但快中带慢,游刃有余,弹起琴来一点不慌乱,手指很灵活。再回想一下刚才的对话,他的表述清晰到位,逻辑缜密,谈吐彬彬有礼,我知道这次是遇到高手了。看来学校里的老师教得也不完全正确,看事物不仅得看清表面,同时也要看清内在。我为我的幼稚行为,感到一丝歉意。
从若泉口中,得之他以前是私塾里教国学的老师,能背诵很多古经。跟他谈话,不仅能收获一些古今中外的小知识,还能扩大自己的词汇量,引经据典来概括某件事情或是心情。我朋友圈里少有这样的文人才子,就我而言,用语言赞叹某样人事物经常很单一雷同。充其量就是发出一些“牛逼牛逼,社会社会真社会”这样的贺词,这都不是直白不直白的说法了,而是有点粗俗,我得改改这习性。
若泉老家在都江堰,目前在扬州发展,工作是做私家英语老师,也带一些吉他学生。有了这个契机,我们便有了一些业务上的往来,他一有学生要购买吉他,都推荐到我这儿来。对于初学者来说,在资金充足的前提下,可选的吉他有很多,但初学者往往对吉他的认识又有限。这时候就需要一个类似艺术顾问的人代表顾客与商家沟通从而得到一个让大家最满意的一个结果。若泉充当了这样一个角色,他为人负责,有耐心。在我们的数次交易中,没有发生让人不愉快的事。我们也通过一次次的沟通,慢慢加深了对彼此的了解,成了好朋友。
当若泉提出想和我一块儿在扬州举办演奏会时,我当即答应了。演出性质虽是无偿的,我却很是期待。一方面这是我第一次到扬州,可以领略一下美景美食。二个也可以和顾客,朋友们见见面。感谢一直一来大家对我的信任,钱固然重于泰山,但比泰山更重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这种信任带来的美好,很难用金钱去衡量。实实在在的做好每一件事,不耍心眼,善待该善待的人,总能有回报。积累的回报越多,再用其去学习一样新东西,起点往往会比较高,我就是这么想的,在我还算年轻的岁月里。所以我很幸运,这些都是外界从我身上剥削不掉的。
31号一早,我们到达扬州泰州机场,两个挨着的城市取中间位置共用一个机场,挺有意思的。方便不说,还远离市区,减了很多噪音,去机场的高速也不堵车。扬州市区离机场大约40分钟的车程,我们先是到了若泉家里,看到她妈妈,我瞬间明白若泉身上的文人气息从何而来了,她妈妈穿得比较素,好像也食素,喜欢喝茶,属于知书达理那款妈妈。若泉小时候远离家乡,在荷兰读了几年书,后来又有了两个弟弟,他说他妈妈没特意的去引导他做一些事,我想还是耳濡目染的缘故吧。就像人与人之间相互吸引,是因为有着相同的磁场。
我在扬州这几天的日程,在我来之前就被若泉安排得妥妥的。当天下午第一个活动是Frank请打网球,Frank去年和我见过一面,是我承办演出活动的时候,他们几个朋友组队过来观看,我请他们吃了一顿街边冒菜,他们说好吃。我觉得很一般,倒是玻璃瓶装的冰镇可口可乐还不错。说来我很久没打网球了,之前报了一个网球班,学了两节课便选择了放弃,等于是零基础。但我运气挺好,球场这边刚好遇到位扬州元老级别的网球手,他过来指导了我一番,学了20分钟,我感觉我已经从以前的两节课水平上升到四节课的水平了,若泉水平和我差不多,他之前上了大概五六节课。我们俩过了几拍,最高接了26个球,当然,是很简单的那种,练习性质的球。我决定回成都以后,等天气暖和了,把我剩下的网球课上完,就当锻炼身体了,而且网球打好了还是帅。关键是跟网球相关的周边配饰之类都还挺好看,我之前相中一个皮质的网球包,确实精美,价格也确实有点贵,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没买。现在回忆起来,当初买下来了,我会不会就更有动力把网球学好了,谁知道呢。
晚上去了三毛家吃火锅,所谓的扬州火锅是清汤白底的,吃起来不油腻,里面煮了一只鸡,鲜味也是有的,伴着蘸酱吃。三毛说这是只纯正的母鸡,她老公说这是只公鸡吧,最后定论是何,我忘了,总之他们都很可爱,三毛我是第一次见,还有六毛,在饭桌上并没有第一次见面的拘谨,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天,开玩笑,很快胃就笑饱了。饭后Steve做起了学术论文,他去年是和Frank同路到的成都,和我也算是认识。他是位人才,法语英语双修,去俱乐部演讲都是全程英语,背诵稿子。我们不知道咋就扯到音乐和弦上了。对我和若泉来说和弦就是吉他上的几个指法,Steve学的理科,他对和弦的理解是画数轴,通过计算,在理论上证明为啥人耳听到C和弦时会如此的和谐。在他讲解的过程中,我仿佛是听懂了,但又仿佛没听懂。看着在场其他人面部焦灼的表情后,我放心了,应该不止我一人听得迷糊。最后不管听没听懂,都把掌声送给了Steve,谢谢他帮大家科普了一番声学基础。
饭后我们一块儿去了一家叫做河马精酿的酒吧,就是我后天要和若泉演出的场地。有人在现场求婚,两位主人公站在舞台上,众人的焦点处,我又放心了,看来这个舞台真是身处酒吧视觉交汇的最佳位置,各个座位都能不太费劲的看到舞台上的表演,利于我和若泉的吉他秀。求婚没有啥悬念,女方带着泪水答应了。就是这么一个通俗的结局,把我看得竟然还有点感动,甚至有点想跟着哭。就在这时,我听到旁边有人在说,他们其实之前就领证了,今天只是走个形式。我赶紧收回我的感动,庆幸这场戏我没有付费观看,又听新郎官说,他请大家喝啤酒,我毫不客气点了一杯,心情略微有所好转,毕竟还是赚了。
酒吧老板叫本峰,是若泉的朋友。若泉拉我们在一起相互认识,我说所以你就是传说中的本峰本峰了吗,他没听懂,也可能没听见,反正没笑,我有点尴尬,就说了一下正事,演出当天啥时候来,时长控制在多久之类的话。在我们说话时,背景音乐放的是李志的《天空之城》,我仔细听了听,是现场版本的,反应过来,这是李志的Live跨年直播呀,他好有毅力,坚持几年都在搞事,他开心就好,我是很久没听他的歌了。看到一半,屏幕里的李志演唱会现场也有人在求婚,这对新人事先领没领证就无从考证了,我们玩了几把桌上足球,回了家。
我住在若泉隔壁,我的室友叫东洋,感觉跟我同龄,实际上比我小两岁,但做事的细心程度不比我低。对我照顾有佳,准备了很厚的被褥,帮我罢好了地铺,我睡在这间房的一个茶室里,很有格调。睡觉前听了若泉妈妈演奏古琴,心里格外平静,旧年的最后一天,和新年的第一天,在一顿好觉好梦中度过,梦幻般的开局。
第二天一早的信息量就大了,若泉订了扬州有名的餐厅,冶春。我平时跟若泉聊天,勉强能跟上节奏。大翔的水更深了,那是要随身携带一个笔记本,才能不漏掉信息,他基本出口成章,上通天文下懂地理,光是给我讲扬州的早餐就讲了一个等早餐上桌的时间,然后又边吃边讲。我只能根据我有限的记忆复述出一些节选,说是扬州人早上爱吃汤包,和一些水蒸的菜,吃到肚里,这叫做皮包水。晚上再去澡堂泡个澡,叫做水包皮,扬州人的一天就这么过了。至于扬州菜的特点,就是没有特别的特点,啥味道都有一些,古时候以盐商为主,北商南下,南商北上,一时间汇集了很多人口,口味繁多,就是啥地方的味道都参杂着一些。有一点甜,也有酸的,酱的,胡椒味的,微辣的,都有点儿。
据说大翔的老婆coco就是因为看了大翔的演讲被迷住,主动找的大翔,看来知识就是力量,这话不假的。早上的对话中,我只记住了大翔教我的,如何说话让人听起来像鲁迅说话,就是多用“大抵、约莫、估摸”这些词。接着我们就估摸着去逛了扬州有名的一个景点个园,就是竹园的意思,看到了江领导的题字,可能全国4A级以上的景点,就没有几个他不去题字的地方,怎么做到如此的乐此不疲呢,字明明写得也不太好的。coco问这个石拱门上的字指的是啥,大翔又开始长篇大论的解释,他先说了正确答案,又说了一些可能人们会犯的一些错误理解。而我连写的啥子都想不起来了,大抵是有个“幽”,又约莫有个“遂”字。
在扬州的每一天,若泉都给我安排了适量的运动。这天下午是去体育馆打的保龄球,我,若泉,coco三人一组。我上手挺快,姿势也标准,打得最差。开先几局还凭着运气得了些分,越到后面越挨不着边,还不慎把右手拇指指甲给弄断了,这可坏了,得演出呢。好在附近有美甲店,让他俩陪着我去做了个假指甲,提早结束了我短暂的保龄球生涯。
演出当天,我认识了韦总,一个低调的大佬。同样是在二十多岁年龄的时候,韦总有天喝了酒,在回家路上,突然来了灵感,硬是想去打把保龄球,一打就破了那个赛道的记录,得了很多奖券。我不知道韦总现在多少岁,他看起来很健康,我指的是健身的那种健康,他爱好也多,而且都做得很好,很难能可贵。要知道当今社会,获取资讯的成本变得很低了,想学啥在手机上动动指尖,门槛很低的,但都掌握好,非一日之寒,我挺佩服他。另外我喜欢他家的房子,跃层的,客厅空间大,对家具的选择也很有品味,吉他放楼上的。韦总的儿子是若泉的学生,晚上夹在我和若泉中间登台演出。他弹得很稳,这点继承了若泉的优点。我们在韦总家吃过饭,步行去了酒吧。
我们三人演得都很好,把在台下准备的,如实地发挥了出来,很接近真实水平。我有点慢热,前两个曲子还弹得有些拘谨,后来放开了,状态一下就找准了。当晚人不多,来的多数是亲朋好友,氛围很好,我们合影喝酒,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第四天我本想请吃饭答谢一下大家的招待与照顾,本峰非说要他请客,或者我来请客他买单,我挺不好意思的,但是盛情难却,我相信以后还会有机会聚在一起。吃的浙江菜,喝了一些清酒,就这样轻轻洒洒结束了和大伙在一起的最后一餐,本峰说你也别发感慨,我们每年都有这样的散伙饭,欢迎再次参加。我们乘上本峰的车,先送了六毛回家,又送了三毛回家。此刻我才发现,人啊,毕竟是情感动物,离愁别绪多多少少都装在了心里,哪怕相识只有两三天,至少我是有点小伤感的。好在若泉又安排了当天的运动,让我可以回回神,而且是我还有些擅长的乒乓球。
Frank,韦总和Shirley姐共同拥有一间私人书吧,书吧格局很明了,三间房,书房、休息房和乒乓球室,开始切磋之前,相互挑衅是难免的,我说我是我们小学的扛把子,没人打得过我,Shirley姐说她是她们幼儿园的扛把子,想和我试试。开始我和Shirley姐还分在了一组,和若泉、Frank打双打,他们让着我们,等于陪练。这么说吧,若泉的乒乓厉害到什么程度,一般人和他打,他都不带板上台的,直接挥 iphone7,打得稍微好点的,他便用左手来对付你。我很难赢他左手,他用右手,我连球都接不起。这种情况,我只有找Shirley姐玩,好在连蒙带猜打赢了她,看来文凭真的很重要,小学生就是领先于幼儿园。
由于Shirley姐在演出那天有事没能来到现场,我和若泉又在书吧给她演奏了几首。书吧的小空间更适合演奏,Shirley姐给我拍了好看的照片,送了我和若泉一人各一份小礼物,分别是一个恒温55度的水瓶以及一本几米的画本,很温馨。她是做女性泳衣设计兼管理的,主要是线上,我存了她的店铺,都是很性感的泳衣,我估摸着有一天可能会用得上买件来送给她人。
最后,我和若泉两人回了家,如同他陪我一同来扬州那天一样,不过是早上和夜晚的区别。谢谢若泉啊,你让我想起一句话,人生就像超级女声的舞台,陪你走到最后的都是纯爷们。也谢谢扬州,还有文章中没有提及到的好朋友:
小唐、Grace、李太龙,汉子、杉杉(三三)?、高老师、颜晨、倪美may……
我们再会!
恒丰于2019.1.4晚